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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盛放盛开---我看《士兵突击》之逐集评论(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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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foxgrace 发表于 2007-11-4 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集 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两句诗是顾城的,就我个人认为是上个世纪朦胧诗派中最出色的两句。记得刚读到它的时候就被震撼,随着时间的流逝,年纪的增大,越来越觉得有了新的意思。  
传说中的特种兵究竟是怎么炼成的?在本剧的设定中,袁朗给他们造了一个地狱。说这样的训练是地狱,那是因为从一进到特训队的那一个瞬间开始,袁朗就把他们的所有都拿走。没有新兵连里班长的关怀,没有连长的激励,没有热火朝天的一切,有的只是黑暗、专制、不平等、教官的随心所欲,老兵和新兵之间绝无友谊,只有轻视,侮辱、不合理的严格,不解释的制度。没有理想,没有光荣,没有友谊,甚至连反抗和愤怒都不被允许存在。服从,无理由无尊严地绝对的服从。这是一片漆黑漆黑的暗夜。所有温暖的灯一盏一盏熄灭,最后只剩下一个自己。在这漫长黑暗中如何守住自己,如何坚持下去,如何寻找光明,这才是袁朗要给他们的真正课题。  
让我们来具体看看这一集中齐桓和袁朗是如何一步一步令特训队成员宛如生活在绝境的。首先,他们用“南瓜”这个称呼把特训队员放到了一个任意践踏的低角度。齐桓扮演的是一个屠夫的角色,挑剔、凶恶,每一句话都是教训和侮辱。每一个队员都是被他践踏的对象,少校也好,士官也好,概莫能外。  
然后,袁朗这个教官给出的规则是没有规则,在这里,他是天,一切他说了算。他说扣分就扣分,他说加菜就加菜。他不给鼓励,永远只有打击,不停地打击。一次一次,一句一句,什么伤人他说什么,什么伤人他做什么。比如说吴哲的娘娘腔,说老百姓都比他们跑得好,比如一群特训队员在泥浆里滚的时候他在有滋有味地打电话,而对特训队员的规定是连一封信也要由他们交寄。这一切的一切给他们的印象是这里完全是一个黑暗王国。  
在这样的黑暗中究竟该怎么办?  
拓永刚是个暴脾气,他的忍耐最先达到极限——在他最有把握,引以为骄傲的射击场上,他发现教官给出的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后再用他们的成绩肆意侮辱他们,践踏他们的自尊。他爆发了。既然规矩是如果要坚持下去就必须一切服从,他就用放弃来逼袁朗给出一个说法。这个事情的性质在剧情的设定中无异于用生命,是,如果这是一场演习的话,拓永刚是拿命和袁朗打赌。我们不得不说拓永刚是冲动的,他最后也为这冲动付出了代价。但这冲动的构成首先是因为他对袁朗实力的不了解,对于拓永刚来说,他是一个骄傲的枪械全能,他还没有象成才一样,窥见那几乎令他崩溃的高度。但这个人固然有很多不讨人喜欢的特质,在他爆发的那一刻我还是欣赏他的胆量。他用他的全部来表达他的愤怒。  
拓永刚和袁朗交锋的那一场很好看,因为我们有第十二集的铺垫,我们知道他这行为无异于自杀。袁朗从心底是不愿意放弃他的,所以,他给他机会,再给他机会,指望离他最近的成才出来拉住他,就象在队列中拉吴哲一把一样,然而没有,成才始终没有动。于是,袁朗用实力说话,背转身组合枪械,然后回身射击,枪抢中的。将拓永刚淘汰出局。  
这一段中着重要说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袁朗,另一个是成才。袁朗在从拿起枪的第一秒开始,就仿佛换了一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王者气概,回身,射击,闪电一般的速度,豹子一样的眼神。这一幕令拓永刚的脸色由暴戾到震惊到惶恐,那一声声枪响也同时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这就是实力。这实力也构成袁朗魅力的一部分,确切地说,是核心部分。袁朗之所以令很多人觉得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不只是前面我们说的那些动作和姿态以及对人性的洞察,以上那些因素是一个表,真正的里在于他的实力。因为有实力,因为他经历的远比别人丰富(比如真正的,杀人的战斗),因为他对人性的了解也大大超过一般人,还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有着对光明的执著追求(这一点后面再讨论),所以,他有绝对的自信和因自信而带来的绝对的从容以及一种相对松弛的态度,所以,他才有吸引力。如果他做的一切由一个力量不够的人做来,只会显得油滑和轻浮,哪里会有魅惑的感觉?  
另一个人是成才,更准确一点地说,是讨论成才到底应不应该拉住拓永刚。在上一集里我们已经看出拓永刚是个急性暴躁的人,他并不太考虑同寝的两个士官的感受,对他们比较轻慢。所以,首先,拓永刚不被认为是成才的朋友。然后,成才在队列里拉吴哲曾经被扣过五分,再拉拓永刚,尤其是在那种场面下拉拓永刚,势必付出被扣分的代价。所以,有很多人认为在这一刻成才不拉拓永刚即使算不上英明而正确,至少不必承担道义上的责任。而在后面的剧情中,袁朗居然把这个当成了对成才不满意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否合理?我认为是合理的。拓永刚对于成才来说不是朋友不假,但是是战友。一个寝室的战友,我们可以把他们视作一个团队。在一个团队中不一定每个成员都是朋友,甚至不必,也不可能每个成员都令我们喜欢。在不喜欢,不是朋友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必须真诚地合作,这才是团队精神。当战友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而坐视不理,这在袁朗看来,是不可忍受,不可原谅,不敢信任的。另外,在那种黑暗的环境下,四个同寝的战友的感情应该更加可贵才对。而在那一刻,成才放任拓永刚去拿全部去赌那场必输的赌局,那是等于放弃了这个战友,可见成才性格的凉薄。  
当然,我们每个人的本性中都有自私自利的因素,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许木木,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感,都心怀善意。我们也都会偶尔犯错,暴露一些人性的弱点,我们甚至偶尔也会表现得有点凉薄。袁朗肯定也不是要求每一个特训人员都是完人,但是,成才的凉薄不是一次暴露,不是偶尔闪现,而是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他眼里,令他看清:成才这个人,凉薄是其本性不是其弱点。并且,最最可怕的是,成才根本就不认为他有错,不认为他这样有什么不好。对于伍六一,或许他还有一点莫名的内疚,但对于拓永刚,他是毫无歉意的。  
拓永刚不得不离开,临走的时候他说的那番话使这个人物形象丰满起来。虽然本剧给他的时间短,但是对他的塑造是完整的。这个人,除了有草莽气之外,还有英雄气。愿赌服输。并且,他对于袁朗所展现出来的境界,并没有象成才一样近乎崩溃,而是真心仰慕,其器量比成才大,精神也比成才坚强。经过这一次,拓永刚一定会更成熟,他的这一次老A之行并不是没有收获。  
最后要说,在这样的人造黑暗里,在这样的令人沮丧绝望的逆境中,真正的强者还是要不顾一切坚守自己的理想和操守,就如那令我永志不忘的诗篇: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作者: 盛放盛开
 楼主| foxgrace 发表于 2007-11-4 15: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集 当战斗到最后一人  
相信很多观众都不会忘记钢七连第五千名士兵马小帅的入连仪式,招展连旗下,那气壮山河的问话与答话:“当战斗到最后一人,你是否有勇气扛起这面连旗?”“我是钢七连第五千名士兵,我有勇气扛起这面连旗,我更有勇气第一个战死!”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感觉血管里的血都变成了岩浆,那种激情和斗志足以吞没一切,在某一个瞬间,我甚至觉得我也能做到——到战斗到最后一人,扛起那面连旗。  
“当战斗到最后一人”,这八个字描述的场景十分之悲壮。在我们这些人眼里看来,那种悲壮具有强烈的浪漫色彩。可是,在第二十三集里,袁朗让我们明白了,这绝对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连革命的浪漫主义都算不上。  
第二十三集,许三多、成才、吴哲这批新人接到了成为老A以后的第一个任务。在此之前,他们大概都隐隐约约地知道老A是干什么的,知道身为一个老A要面临的绝不仅仅是训练场和对抗赛,但是,当残酷的真实逼得如此之近的时候,还是会紧张吧,不,用紧张这个词语来形容程度太低了。应该是那种仿佛在做梦的不真实的感觉。这些新人都是第一次面临这些:真的死亡,真的危机,真的敌人。并且,袁朗给他们的设计不但有这些,还是加料的:刻意营造、酝酿,发酵的恐惧感。  
我们来仔细分析一下这场战斗。恐怖分子占领了化工厂,有相当于军队的火力和大量的炸药,工厂里还有一万多吨易燃易爆化学物品,一旦爆炸,产生的有毒气体足以毒死几万人,甚至更多。这个信息传达给许三多他们的过程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首先,是车上那有NBC标记的箱子,然后是大会议室的集中传达。用了效果十分震撼的大屏幕电视和逼真的音响效果。这些东西在这一刻比语言的力量更强大。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铁路传达消息以后,第二天才让他们行动,当天晚上,队员们被集中在一起,大屏幕里反复播放资料。  
千万不要小看这一个晚上的集中。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充分发酵了许三多他们的恐惧情绪。首先,大屏幕上反复地播放着相关资料,这些东西被深入地强调到他们的潜意识中去。然后,人是群居动物,人很容易受周围人情绪的感染和影响,尤其是象恐惧、愤怒、激动这样的比较极端的情绪(所以,“群情激昂”这个词反映的场面往往比较危险)。这种情绪在集中的人群中被互相暗示,互相传递,互相加大,一步一步逼近每个人心理承受的底线。还有,人们面对突发的情况,不,用爆发的这个词好点,形容那种发生在一个瞬间,猛然的那种情况,往往会凭本能做出一些相当有勇气的事情。举个例吧,一辆火车呼啸而来,近在咫尺了,忽然看见有小孩在铁轨上玩耍,有很多人都会突然地,爆发地,出于本能地去救小孩。(当然,出于本能也是需要勇气,也是很可贵的,在这里不要抬这个杠。)但是,如果,给他充足的时间想到死亡的可怕,想到对家中亲人的不舍,想到更多更多的东西,这个决心恐怕就会不那么容易下。同理,在这里,许三多他们这一个晚上的时间里会不可避免地会反复地想这件事情,大概什么都想到了,包括抚恤金。  
而这样的烘托还没有到头,还不是最顶峰。最最顶峰的时刻是在地下通道中得知同组所有战友都牺牲了,通话器里一片死寂的那一刻。可以说,袁朗的设计真是够狠,地下的通道本来就是一个相对幽闭的环境,人类在这种环境里更容易产生恐惧感孤独感以及与世隔绝的绝望感。更何况这个通道里还弥漫着致命的毒气,人被装进一个更狭小的空间——防护服。唯一的精神依靠就来自通话器里战友们的声音。而前一刻还在说笑的战友们忽然就牺牲了,剩下一个是防护服破了,你能清晰地感觉到死亡一点一点逼近你的队友,最后夺去他的生命。你甚至可以想象他在有毒气体中是如何挣扎,最后窒息的。这种死法比吃一颗子弹更能给人带来恐惧。就象我们在夜里想象一个鬼绝对比想象一个老虎更可怕一样。  
这就是许三多、吴哲、成才他们面对的:当战斗到最后一人。  
当战斗到最后一人,你是否有勇气扛起这面连旗?现在是回答这个的时刻了。接下来许三多做了些什么,如何做的的具体过程没有必要一一分析,但是有两个部分我想特别地多嘴两句。一是他对C1也就是齐桓的态度。在得知齐桓遇险,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你在哪里?我去救你。然后,在他决定脱下防护服,收起那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通话器之前,他还想通知不知道什么人去救齐桓他们。这是后来齐桓他们评价他“关心队友”的依据。  
齐桓对于许三多来说是不是朋友?不是。齐桓在他们这些新兵的心目中本来就是一个屠夫就不说了,在这次战斗开始前的某个晚上剧情特意做了铺垫,齐桓说起“削你们这些二流部队”的时候,大大伤害了许三多的钢七连。这是每个七连人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以至于连木木这样长于忍耐的人都想当场揍齐桓。所以,许三多也不会喜欢齐桓。但是,当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是他的战友,那不是任何一个具体的人,是他的战友,是他的兄弟。  
另一点要说的,是许三多脱防护服,这是历次演习中都没有人敢做的。固然,许三多看到那些歹徒只戴了防毒面具,判断这里的污染也许没有地道那么严重,所以要脱防护服。但脱的那一刻他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要成才把他的抚恤金寄给他爹。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许三多设想的牺牲不会发生,但在那一刻我还是很感动,因为许三多以为是真的,许三多是准备付出他的生命。没有豪言壮语,还是他啰哩啰嗦的老样子,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完毕”地汇报的时候,真是对这个兵充满了敬意。一直以来,许三多都并不认为他做的那些事有什么了不起,他有什么了不起,他一直都还有一点自卑,害怕做错事,每一次都尽全力。这或许就是人们说的那种谦卑的人吧,满怀谦卑,在人生面前。  
吴哲在地道里是如何表现的这里没有反映,但是他也经历住了这一次考验,恐惧中的,对意志,对人性的残酷考验。而成才没有,成才崩溃了。喊了许三多的名字后作了一个逃兵。关于成才,我准备在下一集来好好说一说。在这里,我要说我在本剧中对袁朗唯一不满意的一场:那是许三多从生死边缘,至少是心理上的生死边缘被带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在打游戏。我不太喜欢这个设定。或者,他是故意要让这些刚刚经历了心理上的滔天巨浪的队员们松弛下来,但是,我还是不喜欢。看到木木蹲在墙边,还有些没回过神的样子,我有点心疼。如果是班长在,会怎么样?这个是不能想的,因为袁朗就是袁朗,袁朗有袁朗的方式。  
但是,在那个场面,看到木木蹲在那里的那个场面,我真想念班长,太想念班长了。  
  
  
作者: 盛放盛开
 楼主| foxgrace 发表于 2007-11-4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集 变态  
这里说的变态,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那一种,这是指的在昆虫的生长过程中一个关键的部分。比如毛毛虫变为蝴蝶。法布尔的《昆虫记》是我最喜欢的书之一,作为一个自然科学家,用了严谨的态度,细致的观察,耐心的考证写出的这一部作品居然在文学上占有那么高的地位,是否后无来者不敢妄下结论,但前无古人那是肯定的。也正是从这部书中,我看到昆虫世界的绚丽多姿,这其中最绚丽最值得称道的就是神奇的变态过程。这其中的秘密究竟怎样,法布尔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以后大概会有人揭开这个奥秘吧,不过也很难说,有些生命的秘密是永远没有答案的。但是我们知道,昆虫在变态的那个过程中是最软弱,最没有防御能力的。虽然据法布尔研究,昆虫的所有行为都是属于生命原始的本能,但是,我相信任何一次蜕变都是痛苦而艰难的。一如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所经历的那样。一如在这一集中成才所经历的那样。  
成才是本剧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我觉得他的存在意义其实不亚于许三多。许三多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理想的状态,他的心灵纯净的程度是少见的,他的坚忍不拔也大抵只能见诸于作品。许三多是一个传奇。但成才不一样,成才其实就是生活中那个我们自己。在成才的身上,我不只一次看到自己的影子。十几岁时也有一段时间象他那么钻营得难看,二十出头的时候也曾经象他一样想努力向别人证明自己,在自己引以为骄傲的领域一次次发现一山更比一山高的时候,也曾灰心丧气。那样的过程,都有过。他脸上的表情也曾经出现在我的脸上。所以,在这一集中,当他面对袁朗,被袁朗一句一句击中内心深处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心疼。是,心疼,心疼此刻人生观受到巨大冲击的成才,心疼他脸上的茫然,挣扎,或许,我还心疼年少时的自己。  
这一集最华彩的篇章就是袁朗对这三个人的点评。更确切一点说,是对吴哲和成才的点评。落点更精确一点,那么就是他击溃成才的过程。  
在进入到那间决定命运的办公室之前,成才已经忐忑不安了吧。前一天的事件给的冲击太大,尤其是他没有坚持到最后。当他无法面临那种绝境,恍惚间以为自己的防护服也破了,叫着许三多的名字,最后从那里跑掉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后悔了吧。不,不是后悔,那种情绪应该非常复杂。其实,坚强和软弱也是一个瞬间的事情,扛,一直扛下去,过了最坏的一刻,就会发现事情正慢慢好起来。但很多人都扛不过那最坏的一刻。很多自杀的人都是一个闪念,过了那一会儿,说不定真的是一小会儿,就会好的。所以,成才作了逃兵以后,远远地跑到远离这一切的地方,坐下,能够自由呼吸的那一刻,心跳渐渐平复的那一刻,一定是非常痛苦的。不,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表现或许会带来不能留在老A的后果,而是自己对自己的表现失望。我们在前面的剧情中可以看出来,成才并不是一个坏人,他有梦想,有坚持,有韧性,还有天真。在他穿上老A的作训服和许三多面对面敬礼的时候,真象一个大孩子啊。还有那一幕,他们终于被袁朗承认“正式加入老A”,他一步一步试探门口的哨兵,先和他们并排站着,再左右张望,伸出一只胳膊,再整个人“跌”出去,然后回头招呼许三多的那一幕,实在是很动人。他和木木欢天喜地地走在路上,在草坪中追逐,真是让人觉得温暖。  
成才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一直以来,我对他的感情也很复杂。在他用力得那么难看的时候,在他在顺境中不免轻浮和嚣张的时候,在他表现出凉薄的时候,我难免会觉得有点看轻他。但是,当他在训练中不停不停地奔跑,甚至赶上袁朗他们的车的时候,当他端起他的狙击步,从瞄准镜里往外看的时候,当然在星期六仍然不肯放松,穿着半截衣服睡的时候,我对他真是非常非常敬佩。他为了他的梦想在努力,和木木一样,他尽的也是全力。  
成才和木木最大的不同是在于他们的人生观。木木是个多情的人,成才呢?看到这个位置,我居然发现,成才其实不是无情,也不是生性凉薄,他只是太渴望成功,他以为要获得一些必然要拿其他一些去换,尤其是拿那些没用的,会拖后腿的感情去换。他不敢相信别人。其实,袁朗对成才的评价每一句都击中要害,比我的分析简练中肯得多。那一大段台词实在是令人击节赞叹,也充满了力量,所以也能给成才最大的启示。袁朗说的那些,其实是成才心里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到,但是不清晰,不明确,没去深究的。在袁朗的话里,他终于看清了自己,那是一个电线杆一样的自己。那一刻他的脸色是那么悲哀。这也充分说明成才是一个有悟性的人。他懂了,他终于懂了。从最开始的不服气,到面对“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字的惊慌,再到最后被27事件彻底击溃,这一次,他终于没有闪躲,没有为自己找理由,也终于从心底接受了袁朗的话。他学会了相信。相信袁朗的评点除了出于一个教官的立场外,还有充分的善意。就是在这一刻,在成才的脸上浮现出悲哀神色的那一刻,成才那一直包裹着的,仿佛厚茧的心敞开了一条缝,从此,他不再是以前的自己。  
离开他梦寐以求的A大队,回到那早已告别的草原,这是一件痛苦的事,这是成才这一段成长过程中最坏的那一个点,过了这一个点,成才获得的是更加丰富鲜活的生命。但是,尽管如此,尽管成才也知道他会比以前好,知道他会找回他的枝枝蔓蔓,只要他愿意。但痛苦就是痛苦,告别就是告别。他和许三多的告别真让人伤感啊,尤其是他现在明白了和三呆子的友谊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的时候,别离就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可是,他还是笑着走了。那个笑容和以前的不一样,少了飞扬,多了沉静。少了自负,多了思索。所以,我要说袁朗是那个帮了成才最多的人,他给成才以痛苦的磨砺,把成才天性中好的那一面激发出来,给了成才一条不一样的路。所以,成才遇到袁朗,并且是在他这么年轻的时候就遇到袁朗,实在是上天对他的厚爱,他和三呆子一样,是个幸运的人。  
这一集,就送给这个正在经历着痛苦变态过程的,二十三岁的成才吧。相信他会一路走好,相信再见已是蝴蝶。  
  
  
作者: 盛放盛开
 楼主| foxgrace 发表于 2007-11-4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集 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生命这个词的内涵非常丰富,我发现要解释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从狭义上来说,生命或者可以解释为活着的东西。其实就“活着”这个词也并不简单,许木木的经典名言“有意义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这句话综合了许百顺和史今的叮嘱,成为木木生活的目标。虽然木木对这个永远解释不清楚,但是其实在他的内心是有所领悟的,他把“活”看得非常非常重要。说得文艺一点,从本质上说,木木对于生命有着十分朴素而深邃的见解。在生命面前,他十分谦卑,满怀敬意。他的内心,对这个的理解比常人更深。由于他的性格使然,还更执著。但是,一个人的生命是生命,应该得到尊重,但这个人如果危害了许多许多人的生命,又该怎么样?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十分复杂,世界上关于死刑是否应该存在的争论至今也没有停止过。这已经不是法律和伦理的问题,早就深入到哲学的领域。相信连世界上头脑最灵活,想得最多的哲学家也不敢说他就真的想通。这么一个复杂的课题落到连看杀猪都不忍心的木木身上,会怎么样?  
第二十五集给的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并且这个问题还被很残酷地安排在了许木木的二十三岁生日。这一天,这个见不得人吃苦,见不得猪吃苦的三呆子杀了人。所以,这一集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当然,很多观众看到木木身为一个特种兵,居然在毒贩的要挟下解除全部武装,恨不得大喊“天啊!地啊!”其实除了这一幕以外,这一集的精彩地方还是很多很多的。  
首先,这场对毒贩的伏击中,有个人的表现实在是值得好好欣赏——吴哲。吴哲对这次行动始终半信半疑。在二十四集结尾,行动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十分怀疑,即使是由木木检查了弹夹里子弹是真的实弹,他仍然不相信。在这一集中,他时时在寻找破绽,越是象真的他越是怀疑,这整个过程十分有趣。最最有趣的地方是他看到了真的尸体,被他击毙的毒贩的尸体。即使是看到尸体了他仍然没有完全相信,还伸手去摸了摸尸体身上的弹洞和血,摸了不算,还要放到鼻子下闻一闻。真是结结实实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或者应该说成是“小心假设,大胆求证”。其实怨不得吴哲这锲而不舍的怀疑精神,他们实在是被袁朗A得够惨。  
看到吴哲居然伸手去摸尸体上的弹洞那一幕,我实在是觉得有趣极了,但接下来他和袁朗的对白却更加值得研究。这几句对白是对吴哲性格塑造的重要部分啊。吴哲在知道自己真的杀了人的第一个反应是控制不住,吐了,但他马上说:“十匹马的粉,能害多少人?”“很多很多,天文数字。”“天文数字,我救了很多很多人吧。”一个刹那间,他就完成了心理适应过程,自己给自己做了心理疏导。这个心理素质和反应能力实在是值得赞一个。由此可见,在第二十四集里,袁朗对吴哲“心理稳重”的评价是十分中肯的。当然,袁朗对吴哲的每一句评价都十分中肯:坚持自己的原则,充满希望和乐观,重要的是,他能跟许三多这样的兵交朋友,这一点,就不会毁于他很容易产生的优越感。
在前面我们说过了,吴哲是一个非常理想化的人物,身上有很多优点。但真正让我觉出他的光彩的还是第二十四集和袁朗的那番对话。吴哲对特训队这个人造逆境有很多很多不满意的地方,最不满意的是这个特训队践踏他们的理想和希望。面对这样的强权和专制,他选择了反抗,但他的反抗不是象27那样的刚烈的爆发,而是先取得资格。他坚持到最后,坚持到被认可,然后站在平等的基础上提出异议,语气平和然而内容尖锐。他说这一切的时候真是很酷,这种酷是融合了书生和军人两种气质的酷,是一种从骨头里面散发出来的自信、坚定、从容、冷静。这样一个吴哲,假以时日,施以磨炼,会怎么样?那就是社会精英啊,不过,他这个精英和袁朗、高城的气质都不一样。另外令人刮目相看的就是二十五集这里了,在面对自己杀人了这个事实,他用的是吴哲的方式——1分钟,只要1分钟就过了这一关。当然,或许事后或许还会想吧,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钻到牛角尖里去。  
本集第二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是袁朗关于他手臂上的伤的演绎。在第二十集里,袁朗对着成才和许三多拉高他的袖子,露出一个伤疤:“M16,近距离穿透……”而在这一集里,他告诉许三多,那是和一个亡命之徒搏斗的时候被改锥扎的。这两个版本哪一个是真的?不少观众对之十分好奇,我相信就算是去问249,249也不会给咱们一个落实的答案,只怕他的答案比袁朗给得更加吊诡,哈哈。袁朗的这两个版本,第一个很有面子,第二个很有哲学味道。我觉得以他的性格,说不定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版本,只要他觉得需要。在这一集里,他用改锥版本教育木木,“善一旦遇到恶,先受伤的总是善良。所以,我后来对自己说,袁朗,你一定要做恶的善良人。” 这个版本对于木木来说,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并且,还是在那种环境下,伏在草丛里,敌人已经渐渐走进包围圈,袁朗用一种平缓的,压低了的声音慢慢地说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木木在这一刻一定会被吸引得十分心跳,既可以缓解紧张,又起到了警示作用。等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等任务结束以后,在未来的那些日子里,木木一定会忍不住想起那一天,想起袁朗的这番话,想起那语调,甚至想起当时草丛里那混着泥土和青草香的独特味道,而那些很深的道理会和这所有的一切一起,慢慢地渗透到他的心中。忍不住要再说一次,袁朗做思想工作那是太有一套啦。  
在这一集里,还要说说毒贩们的表现。毒贩们真是很狡猾啊,从一开始交火的训练有素,到后来的诈降再到最后那个人,每一步都有出人意料的地方。老实说,对于我们这些每年看了无数部电视剧,读了无数本小说的观众来说,要出乎意料多么不容易啊。短短的一集里,和毒贩的交火,在本来没有悬念的一次伏击中,出现好几处转折跌宕,真是值得好好欣赏。另外,演最后那个以自己老婆为人质的毒贩的表现也不错。虽然说表演凶恶和歇斯底里比表演平静和悲伤要容易,但是这个毒贩在歇斯底里之间还是有层次的。在一种半疯狂的状态下,说到妈妈和面对老婆的尸体的时候,表情有两个极细微的起伏,虽说不是很明显,但已经非常好了。当然,我得老实承认,由于此人的样子十分之可怕,我只看了一遍,没有去按暂停啥的研究几遍。受此影响,木木解除武装的那个过程我也就只看了一遍,并且,我对于他这么干也不赞成。我们只需要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木木杀人了,虽然是出于自卫,虽然是杀的一个该杀的人,但是,木木没能象吴哲那样,在第一分钟就想到自己救了多少人,而是钻入了牛角尖:“她想活,我却杀了她。”  
  对于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再纠缠,象吴哲一样。可是,木木是谁?木木是一个不纠缠的人吗?木木是一个关于四条狗和一条狗可以弄得老马抓狂的人!所以,这是本剧中锲而不舍的木木唯一一次自己把自己搞得哐当倒地的一次。  
  
  
作者: 盛放盛开
 楼主| foxgrace 发表于 2007-11-4 15: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集上 月涌大江流  
古语有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在这部剧中,如果把史今比成一座遍野鲜花的山的话,那么袁朗就是水,是月光下,波澜不惊,静水深流的一条大江。这条江,你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里,你也不知道它流过了多少地方,你只看到这一段,开阔的江面,粼粼的波光,在月亮下闪着魅惑的银芒。  
袁朗是个什么样的人?前面说过,他是本剧中最丰富最复杂的一个人物。这个人物的成长轨迹没有刻画,一上来就已经是社会精英。在第二十六集中,我们找到一点关于他的过去的蛛丝马迹:他也曾经是一个列兵,步兵连的侦察兵,他服役的团叫老虎团。这是一个很低的起点,从这个起点到中校,是多么长的一段路?这段路,他大概走了十年吧,在这十年中,他都到过什么地方?经历了些什么样的人和事?这些人这些事这些过往剧中都没有告诉我们,但是,我们知道,正是这所有所有的一切构成了袁朗的现在。  
袁朗是本剧中我很喜欢的人物之一,但是我最喜欢的那一个画面既不是他与许三多初遇时的从容,也不是他应对拓永刚叫板时射击的英姿,甚至不是他点评吴哲成才时的深邃睿智。我最喜欢的画面很不起眼,是他和木木谈话后,交给木木一个信封,从草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朝前走,渐行渐远的那个背影。为什么会喜欢这么平淡的一幕呢?其实也没有什么理由好讲,就是因为这一幕触动了我的心。有时候这种触动是毫无道理,甚至是没有共性可以追寻的。不同的观众对艺术形象有完全不同的体验。我的视角就是我的视角,同我的所有过往的一切有关。或许是因为那句台词吧,木木朝袁朗走去,袁朗说:“山里的黄昏,容易让人想起旧事,是吧?”这句话给了木木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但我这个观众立刻被这一句话所呈现的意象击中,被一种宁静安详,带点感伤的气氛包围,松弛下来。  
正是在这样松弛的气氛中,袁朗讲起那个没打麻药就割盲肠的故事。老实说,袁朗一直都是一个讲故事,营造气氛的高手,只要有他在场,那么谈话的主动权就在他手上。甚至有的时候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你还是会感到气流在他身边流动,一切都操之他手。但是,在他所讲的所有故事中,我最喜欢的也是这一个,或者叫做这一段他的经历。袁朗的这段经历,讲给齐桓听过,讲给吴哲听过,讲给许三多听过。三个人给出的是三种不同的态度。吴哲说:“这个兵有一种变态的自尊心。”齐桓说:“该把那个护士拉出去毙了。”许三多说:“这个兵是个好兵。”真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角度。对于袁朗来说,最感动的自然是木木的这种反应,“谢谢,被人夸的感觉真好。”其实,袁朗为之感动的并不是所谓夸奖,而是理解吧。木木虽然看上去反应慢一些,但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实在。并且,木木是真的理解那种“变态的自尊心”,老虎团之于“那个兵”,就仿佛钢七连之于木木吧。其实也不只是一种荣誉感啥的,也不只是自尊心,具体是什么呢?袁朗说不清楚,木木更不可能说清楚,但是他们都明白。写到这里,发现木木真的是那种所谓“大智若愚”的人,他的很多看法直接,简单,朴素,但是往往接近真理。他看问题的目光和很多人不一样,砸偏那是常常的事,但是也有很多时候非常接近事情的本质。  
在史今还在的时候,木木和史今之间的交流,我们感觉得出,有一种深入到心灵深处的交流。而现在,他和袁朗的交流,尽管一直都是袁朗掌握一切主动,但是,木木却好几次触摸到这个人精的最深处,令他深深感动。让我们来回顾一下:第一次,应该是木木说:“我是钢七连第四千九百五十六个兵。”第二次,那是木木和伍六一的那一场奔跑。第三次,是在队列里,木木对袁朗说:“我不会误会你的,你挺好的。”尽管袁朗后来扣了木木五分,但是感动就是感动。第四次,还是木木在队列里,对袁朗说:“你怎么让我们跑都没关系……”那一段,袁朗以“理由过于天真”再扣了木木十分,但是,那一刻,他真的又被感动。第五次,就是现在了,木木说:“比佩服还好,他真的是个好兵。”呵,木木在袁朗面前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其实袁朗在木木面前何尝又不是这样?不知不觉间,通过木木的眼睛,我们对袁朗的了解一点一点更多起来。  
  
  
作者: 盛放盛开  
袁朗是“月涌大江流”的那条江,看不出水到底有多深,更无法试探他有多大的力量。他天分很高,深刻睿智,对人性的洞察简直到了可怕的程度。在他和成才的那场交锋当中,他一步一步逼近,将成才内心最深最深,连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的问题一一揭示。在他的语言面前,成才那一刻简直就象是真理——话说真理都是赤裸裸的——,一切都无所遁形。然而,他洞察人性却还相信人性,对人性的弱点了如指掌却还对生命抱有深深的热爱。这是一种对生命更强烈的爱,更成熟的爱,更高级的爱。的确,对生命的热爱不是仅仅因为有光明才热爱,而是在看过最深的黑暗之后还是坚信光明依然存在。这需要很高的智慧,也需要坚强的意志,同时,还需要一颗悲悯的心。所以,当袁朗击溃成才的时候,并不只是为了说服他,同时还是语带悲悯的,为成才的挣扎,为成才注定的痛苦,也为成才的弱点。  
所以,在袁朗那充满危险气息的外表下,潇洒不羁的气质下,谈笑用兵的从容下,掩藏了一颗既是最刚强也是最柔软的心。这颗心,面对复杂它更复杂,面对恶它以恶制恶,面对光明它更光明,面对单纯它就更单纯。所以,袁朗才会那么偏爱木木,袁朗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被木木感动。  
在这部剧里,段宏奕的表现非常非常出色,眼神,动作,语速,控制得都非常非常好,无论是表现其魅惑还是其真诚还是其内心深处的感动和悲悯,都很成功。以至于让我产生一个错觉,就是他就是袁朗,袁朗就是他。或者,在段宏奕的心的最深处,有袁朗的某个侧面吧。当然,也完全有可能是我没有看过太多他主演的其他作品,以至于一上来就先入为主了。由此也想到一个问题,影视作品用大腕儿固然有吸引眼球拉动收视等等作用,并且,很多腕儿之所以能成为腕儿还是有很多真东西的,但是,熟面孔不能令我们产生如此投入的感觉。当然了,演员们最成功的还是当他已经成为熟面孔的时候,还能令我们忘记他是谁,只知道他是角色。如果当我下一次在其他剧里看到看到段宏奕,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他是袁朗,那可真是到了化境。但是,转念又一想,要是我下次在其他剧里看到张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他是史今,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可对于我们这些中毒过深的人来说,怎么想都不太美丽哈……  
所以,世事都是双刃剑,而我们这些观众的胃口可真是刁啊,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两全呢?我也不知道。
 楼主| foxgrace 发表于 2007-11-4 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集下 归来记  
小的时候读神话故事,觉得有个人最无辜最可怜:一个樵夫进山砍柴,看到两个人下棋,于是就放下斧头看了一阵,一盘棋下完,他看见斧头柄已经烂掉,下山回家,发现已是千年以后,家人早就化为灰土。现在再来重温这个故事,自然发现了很多很多新意。但那惆怅和悲哀只有更甚。在我们的人生中常常会有比较软弱比较迷茫的刹那,那种时候,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就我自己来说,我常常会想回到过去的某一个点,从头再来。可是,我们心里清醒白醒地知道,时光无法倒流,如何从头再来?所有说可以从头再来的,都是自欺欺人而已。象《春光乍泄》里,何宝荣一次又一次地对黎耀辉说:“不如我们从头来过。”那一句台词,由张国荣演绎下来,真正是抵死缠绵。可是,那个从头无论如何都和从前不一样。时间的流水早把一切带走,我不再是那个我,你也不再是那个你。所有的伤痕都无法抹平,所有的经历都无法当它不存在。  
所以,所有的归来都不是真的归来,所有的回望只能是望望而已。许三多无法面对亲手杀人这个事实,平生第一次质疑起军人的意义,他想复员,想彻底地告别这种生活,回到原来天真岁月的宁静中去做一个普通正常人。然,怎么回去?复员不过是一条路,貌似通向回去,可走回去一定只能发现物是人非。最最要紧的是,通过这条路,走回去,会发现自己早就不是原来那个自己。从史今把他带走的那一天起,许三多的每一天都在进行着艰苦的累积,这样的累积早就完成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回去?回不去。  
象袁朗和吴哲这样的人是很容易看清楚的,人生本来就是一条不归路,踏上去了,就只能向前,哪里可能回去?可是许三多已经钻进牛角尖,他觉得自己可以由老百姓做到老A,自然可以再从老A做到老百姓。这个,从理论上是可以的,我和袁朗一样相信许三多做得到。其实,从军人做到老百姓并不什么高深课题,老马可以做到,史今可以做到,伍六一也可以做到。但是许三多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无论是老马也好,史今也好,都从来没有想过用当兵还是做老百姓来换取心灵的宁静,来逃避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对于正常的复员来说,当兵也好,做老百姓也好,不过是生活方式的不同,其精神内核并无什么差异。想要通过改变生活方式来逃避现实是永远不会成功的。所以,许三多想通过复员得到他想得到的,那注定不可能。但是,无论多么好的辩才,无论多么专业的心理小组,在面对许三多这样的情况,仅靠说服和开导是不可能起作用的。相反,越是阻止估计会越令他觉得那条路充满了诱惑。所以,袁朗采取了这种方式——给你自由,一个月时间,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对自己负责,或不负责。  
这个处理方法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我们知道,不管什么事,坚持到了一定时候就会变成习惯。而习惯的力量非常之强大,要脱离这个引力,越是开始的部分越艰难。就仿佛是爱情和婚姻,爱情作为一种两性的吸引力,有效期是很短的,绝对没有一辈子这种保质期。事实上,一段婚姻到了后来,爱情早就慢慢变质,变成友情甚至是亲情,或者根本就是习惯。这个力量绝对比一段新的爱情的力量来得大得多。这就是我们世界上离婚的无论如何还是没有一直维系婚姻的人数多的原因。而不管是失婚还是失恋,最难过的,一定是最开始的那段时光,从习惯中脱离出来,简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所以,袁朗让许三多尝试的,其实是他如果复员的话将要面对的最险恶的部分:离开你一直以来最熟悉的生活,看你怎么过。袁朗成功了,许三多离开他的军队生活,完全不知道干什么好。他是那么一个单纯的人,平时大概连旅游狂想曲都没有谱写过,你让他离开部队干什么?走到熙攘的人流中,走到老百姓的生活中,身上的兵的烙印清晰得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其实假以时日的话,这个烙印倒也是可以隐藏的,是可以融入普通人的生活的。可是,在那街头,面对路人的目光,想起袁朗的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能活到以前的日子吗?”许三多正在接受一个心理暗示,他现在最好的去处就是回到部队,而不是回到从前。  
但仅仅是给路人看几眼,那还是无法完全动摇许三多想要逃离军队的想法。他还需要一些推动力。完全跟随心灵的指引,他回到了702团。在702团门外,许三多经受了一次打击:物是人非事事休。他竟然找不到一个接领人,竟然进不到他生活了两年,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两年,的地方。老实说,看他在那里挖空心思地想接领人时,我一直代他着急来:为什么不说李梦呢?李梦在团部做文化干事之类的工作,这个工作走啊调啊的可能性都不大呀。  
不过,既然剧情需要木木翻墙,他就翻墙而入了,与何洪涛在一个戏剧性的场面下重逢。然后得知了伍六一复员的消息。  
伍六一,啊,如何形容他呢?其实不用我来形容了,剧中对他的描述已经够好够经典,那是一颗穿甲弹,无坚不摧。尽管我知道他选择复员对他那高贵的心灵来说,是一条虽然艰难,但更好的路,但我是一个俗人,我还是为他惋惜,还是为他的前路担忧。司务长这个位置多么多么的舒服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啊!他拖着他的一条半腿出去能做什么呢?怨不得老七打他耳光,也怨不得老七后来又与他抱头痛哭。伍六一的铮铮铁骨啊,只能让我们仰望,只能让我们为他心痛。那一段,那一段,那一段播出后大概一定会被人批评过于理想化吧,把伍六一这个人物设置得过于崇高吧。可是,那一段又让我忍不住哭了。并且,我觉得我们应该象袁朗一样:虽然我们在这个时代看到太多没有理想的灰色,但我们应该坚信理想的光辉在某些人身上一直存在,我们应该坚信有些东西虽然我们或我们周围的人都做不到,但还是有人做得到,真的做得到。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没有见过珠峰就否认珠峰的存在,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没有登过月球就不相信别人曾经上去过。  
  
  
作者: 盛放盛开
 楼主| foxgrace 发表于 2007-11-4 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集 星垂平野阔  
这一集,我原来设想的题目是“七郎,又见七郎”。前面这几集里都没有高城的戏,再次看到他的时候觉得真是亲切。不,用亲切来形容还不足以表达我的喜悦,嗯,差不多就类似于许三多再见到他的那种感觉吧,挺复杂的。高城自从吼了一嗓子:“我想营私舞弊!”以后就退出我们的视线(何洪涛回忆伍六一退伍的那次不算,不是正面表现哈,总感觉隔了一层。),再见时,是一个出现在屏幕左下方的背影,满是花花草草的迷彩服,回头,脸上一条长长的伤疤。除了这个,那张脸,还是原来的样子。不,不完全是。虽然还是那种惯有的有点不耐烦的语气,还是那种刻意忍着感情故意端着却没有端住的样子,但还是不同了。半年的时间给他的,不仅仅是军衔上的提升,职务上的变迁以及脸上的痕迹,还有眼睛里的东西,不一样了。仿佛是一夜之间,高城少了飞扬,多了沉稳,少了傲气,多了沧桑。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改变是必然的,也是一件好事。但是,我的感觉是仿佛看到少年时的朋友已经变成大人,欣慰里多少有些感伤。许三多同我的感觉也一样吧,要不是高城的及时阻止,多半他会忍不住又要红眼眶。七郎,呵,又见七郎。  
之所以最后用了现在这个标题,那是因为我太喜欢接下来的那一场。“星垂平野阔”,这五个字献给那个晚上。草原旁,驻训场,篝火闪亮,酒入故人肠,听,枪响。  
从成才他们列队向高城的车队敬礼那一刻开始,我的心跳就加快了。一定是因为背景音乐的缘故,一声声,雄壮,高亢,让人热血沸腾。或者是因为那支五个人的队伍太美,渐渐西下的夕阳给了他们一个最美丽的剪影。  
成才的变化是非常显著的。身上原来的那种轻浮气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低调和稳重。他不再急着证明自己,不再一心想着抓住一切机会展现自己的才华,甚至我们可以说,他已经懂得了珍惜——他盖上那个瞄准镜的动作满怀感情,几乎是温柔的。那支不实弹的“狙击不象狙击,突击不象突击”的八一杠在成才手里,焕发出夺目光彩。而成才也就象这支枪,将友谊和珍惜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还是不可缺少的那一部分。  
那支枪在没有发出声音的时候一定是被在场很多人看轻的吧。师侦营秉承了当初钢七连的气质,有点勇往直前的骄傲士气。成才表现得又是那么低调,当高城问他对射击环境的看法的时候,他说:“亮打暗,不好打。”和其他人“没问题”的回答,似乎高下立分。甚至,在所有人都端起枪的时候,他的枪管还是下垂的,似乎是在一个比较松弛的状态下。然而,当目标出现,那个人那支枪,怎么形容呢?想起一句诗,“扬眉剑出鞘”!第一声枪响过后,后面的比赛就了无悬念了,此刻的成才,担得起“枪王”这两个字。如果是换了以前,听到这两个字,他会乐得飞飞地笑,下来再同三呆子吹嘘一通吧。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了。不需要用别人羡慕、仰慕的目光来证明自己。真象高城说的那样:“心稳了,手也稳了。”这样一个成才,就是我们说的那只完成变态后的蝴蝶。  
可是,在这一集里,我最欣赏的还不是这一只状态慢慢向袁朗靠近的蝴蝶。我最欣赏的是高城。不,还不是他通过挤兑成才来治许三多毛病,而是那个拥抱,是高城给成才的那个拥抱。当成才说:“我错了,真的错了,错了。”的时候,高城揽过他,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真诚的拥抱。他,高城,钢七连的灵魂,那么骄傲的高城,被成才背叛了的高城,原谅了这个兵,重新接纳了这个兵。当我看到高城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成才的背的时候,我真为成才感到幸福。这一定是成才几年来最幸福的一天吧。同时,高城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去到一个更高的高度。人们都说,原谅自己的敌人比原谅自己的朋友更容易,因为被背叛这种感觉包含了欺骗,包含了愚弄,甚至包含了被否定存在的价值。想想成才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他要去别的连队的话的?是在他们打了败仗,是在高城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他“好样的”,并且,在那以后,七连又经历了生死劫。对他的背叛,整个七连没有人原谅(许三多不算)。而最有资格生气,最有资格永不原谅他的高城却给了他拥抱。在他沉下心来的时候,在他终于懂得错了的时候,高城拥抱了他。这是何等的器量,何等的胸襟。这样光明的性格、恢弘的气度是超越全剧所有人的。高城,这个将门虎子,从这个角度来看,一点没有辜负他的出身。所以,我眼里的高城就是那原野,星光下,广袤的,生生不息的,跑啊跑啊跑啊跑啊,永远跑不到尽头的原野。他的心,与天地同宽。  
也必须要这样一个高城才能治得了许三多的毛病吧。如果说钢七连是许三多的家,那么史今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母亲,而高城,是父亲。袁朗是许三多的导师,一个懂得循循善诱,懂得激发其最大的潜力的伯乐,一个深深了解他的知音。然而,每个受伤的孩子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是家。七连不在了,高城还在,高城是这个家的精神象征。对于许三多来说,回到家,被严厉而又慈爱的父亲狠狠地骂上一场,心就宽了。这个没有什么道理好讲,就是那样。也许这个比喻给的不是很恰当,但我找不出更好的比喻。我只知道,那个晚上,许三多在草原上,在那辆车里,在枪声中,被原野一样的高城气壮山河地骂了一场,他的眼前就重新开阔起来。那真是一个生平仅见的最美丽的晚上。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这部剧带给我们的精彩注定要久久回味,就仿佛那个晚上那草原上的风,冷的,有枯草的香,有篝火的热,有无数的可感不可说的细节,即使离开,即使走出千里万里,只要一闭上眼,象木木一样,闭上眼,就能感觉到,它在,一直在。  
  
  
作者: 盛放盛开
 楼主| foxgrace 发表于 2007-11-4 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集 你的肩膀 我的翅膀  
有时候觉得生命是非常奇妙的,人类的繁衍代代相承,父辈逐日逐日老去,我们成为中坚。然,时光最终还是会把我们最好的年华带走,当青春渐行渐远,当岁月渐行渐晚。在这两集里,伴随着许三多的成长,我们不可避免地见证了许百顺的老去。人道是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越是个性强悍的人,当苍老袭来就越发觉得悲凉。看到许百顺在看守所和许三多重逢的那一幕,我不由自主地觉出了一种苍凉。一直以来,都是他罩着许三多,罩着这个家。现在,他尽了全力,还是罩不住了。那种无奈,不经历不会明白。  
好在,孩子已经长大。许三多已经不是下榕树草窝里那只傻乎乎的鸡雏,他已经拥有了强健的翅膀,不但可以托起自己的前途和未来,还可以托起父兄,以一个真正的成年人的姿态出现在他的家里。虽然,那家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可也正是这一次塌天一般的经历,令许三多真正走上了成熟的道路。  
许三多从看守所出来那一段内心独白令我感触良多。是,在这个时候,他无法告诉父亲他已经成为一个老A,那是步兵的巅峰。在老迈的父亲面前,在那样一双苍老得让人不敢看的手的面前,在那双手颤抖着,还想努力把自己的娇儿拉在身后的承担面前,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拉过那双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当许百顺的手接触到许三多面颊的那一刻,一定会觉得又温暖又安慰。那一张脸,那一张长大成熟的脸啊,在过去了的那些年里,多么令他惦记,多么令他牵挂,此刻,又令他多么的欣喜。触摸着那样一张脸,一定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吧,那些辛苦,那些要强,那些付出,那些不能面对的困难在这一刻都不再是困难。  
许三多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向是简单而直接的。在破败的家里,首先想到的是整理东西。在那样一堆废墟里,要整理出个貌似家的样子似乎是不太现实的。反正二和也只睡一张席。可是就是这看似没有用的整理,令这个家一丝一丝地回复了生气。当他和二和吃饭的时候,已经像模像样了。现在家中最主要的问题是钱,有了二十万,不说所有困难迎刃而解,至少,父兄可以抬起头来做人。头抬起来了,希望也就有了。所以,许三多毫不犹豫地走向电话,找他的队长。这一段的设定我也很喜欢,既喜欢许三多借钱时的坚定态度,也喜欢电话那一头袁朗的轻描淡写。许三多的坚定是说明他对借钱这件事前前后后已经想清楚,包括要用两百零七个月去还。袁朗那轻描淡写里面所包含的情义比斩钉截铁还要来得强烈。那是一种很理所当然的态度:只要你说,只要我能。  
  
  
作者: 盛放盛开
三多得到袁朗的承诺,他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分量的承诺。他信。所以,不管二和怎样的将信将疑,怎样的刺激都不可能动摇他的信任。三多和战友们,和袁朗的情义不是二和可以理解的。当然,事实很快会让二和相信,但是,没有亲历,恐怕也无法理解。我们一路看来,完全可以明白齐桓和吴哲根本没打算让三多还钱的那种心情,但是,二和不能明白。一直以来,他都比三多聪明,比三多想得多,看得远。但三多已不是昔日的三多,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已经远远超越他的兄长。其实,从许三多踏上故乡土地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知道他不再是吴下阿蒙。他从那辆中巴车上下来,望着田野里轻轻弥散开的薄薄的炊烟,眼神清澈而坚定。他的目光不再闪躲任何东西,有了力量和内容。从那个眼神就知道,他不是象二和说的:“回来哭一鼻子,屁股一撅回去当兵。”他回来就是为了承担,虽然,当时他还不知道怎样来承担家里的一切。也是在这一集里我开始对这个人物真正产生好感。确切地说,是从一个动作——当他从小卖部冲出去追二和的那个动作。没有犹豫,没有拖泥带水,动作很干净。这个动作已经有了很浓的兵味儿,有那种男子汉的味道。和他以前有些瑟缩的动作完全两样。在这里要佩服一下王宝强,把许三多的前后差异表现很好。这种差异通过动作、眼神、说话的语调表现出来,非常自然。  
然而,我真正觉得许三多长成一个大人还不仅仅是上面这些内容,不仅仅是他表现出来的坚定,而是在这个过程中他表现出来的自信。我最喜欢许三多回到队里和吴哲、齐桓开的那个玩笑。这家伙,会开玩笑了。想想在五班的时候,他对李梦薛林他们的贫嘴完全跟不上趟的样子,现在的木木多有光彩啊。  
还有,就是为成才在袁朗面前游说的那一段。那一段堪称本剧几大经典场面之一。论辩才,木木和袁朗那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一个档次上。只有吴哲能和袁朗说上几句。但是,木木有吴哲没有的东西:纠缠。吧里有人作过统计,在那一场里,木木一共进出袁朗办公室六次。虽然袁朗一次一次把木木绕晕,但他出门去,想想又再回来,再回来,再回来。第一次进去,木木还找了个借口,非常华美的借口。一看就不是木木本人的手笔。袁朗对木木晓之以理,压之以力,终于令其回答:“是。”走了出去。可是,以他对木木的了解,一定知道没这么容易完吧。所以,当又一声“报告”在门外响起的时候,袁朗那个表情,固然有“木法度”的不耐烦,但并不惊讶。看他眼睛慢慢地斜过去看门的那一秒,真是让人打心底乐出来。这一次,袁朗用的方法是转移注意力,把要不要成才留下来这个核心内容转移到合作是否合适,而合作是否合适这里又用了诡辩论,貌似十分有理。木木被成功忽悠。可是,袁朗忽悠了木木以后又觉得怪抱歉的,看着袁朗那个笑容,不禁想到,呶,这是袁朗的另一面:可爱。真的很可爱。而当木木下一声“报告”响起的时候,袁朗已经接近抓狂的边缘啦。可咱们的木木已经学会了坚持自己的立场,要再忽悠他难度又增加了。他们俩终于相视笑起来,那个场面真好看。是木木那句话吧,那句“你是这辈子帮我最多的那个人,比谁都多。所以,如果你错了我就会忍不住要说出来!”这句话的重点还不在前半句,而在后半句。袁朗凝视许三多片刻,心里明白,自己在这个兵心目中的地位,也明白了这个兵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那一刻,有更深的了解在他们心中生长。终于,他告诉许三多真正的原因。经过了上一次,现在他没有把握能看清成才的本质,对这个人,袁朗的不安全感增加了。老实说,在这一点上,袁朗不如高城。高城的胸襟更开阔。当然,袁朗带领的是老A,和高城带的部队不一样。但是,气度上终究是稍微逊色了一点。这段谈话到了最后部分尤其精彩,虽说许木木说得文理不通,似是而非,但袁朗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一点。不听进去不行啊,不听进去这个人会一直说下去。看袁朗从“承蒙惠顾,不胜感激”开始,就已经快要放弃抵抗了。而木木居然又出现一次,袁朗抄起矿泉水瓶子猛砸过去,吼:“许三多,今天我不想再见到你!”可是,就连这么卑微的愿望也不能实现,木木再次探头进来:“可是,晚上中队还有会呢。”天哪,地哪!到此,袁朗已经完全没力气啦。能把这么个人精折腾得这样,木木啊木木,让人怎么不佩服你呢?  
这一段戏又好看又有意思。面对袁朗,木木坚持了自己的立场,并且,他看向袁朗的目光也没有退却和躲闪。和27逞一时之勇的时候不一样,木木的勇气是来自无私故无畏。虽然木木在这以前对成才也很好,但是这一次,他为了成才可以挑战权威,并且坚持真理。这,是我最看重的地方。  
从此,我们可以说,许三多的肩膀能担事了,从他父兄那里接过担子。我们可以说,他的翅膀已经可以抗拒风雨。这绝不只是说体能和技能,更多的,是说的心灵。  
  
  
作者: 盛放盛开
 楼主| foxgrace 发表于 2007-11-4 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集 成才的起点  
不知不觉,这部戏到此刻已经接近尾声。差不多是余音袅袅的那个袅袅了。在前面的剧情里,许三多和成才已经完成对心灵的塑造。当然,这个塑造是没有尽头的,终我们一生都不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但是,这两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好朋友,在军队这个大熔炉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人生。无论这段穿军装的人生有多长,他们都不再是昨日的他们。写到这里,忽然想起第二集开头时那个漂亮姑娘的回眸一笑。那时候是笑给可能性看的,如今,三呆子已经把可能性变成了可感的现实。如果许三多回到家乡去找对象,一定会有更多的笑容出现吧。但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当初,他是不懂得,现在,他懂得了,又不重要了。  
这最后的一集主要展现了一次高水平的,大规模的军事演习。在这场演习中,许三多再一次表现了其“不抛弃,不放弃”的钢铁意志。但是,这一集中许三多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最重要的那一个是成才,还有袁朗。就象第二十八集里高城说的那样:“你以为想通了就万事亨通吗?这过日子就是问题叠着问题。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迎接这些问题。”对于成才来说,想通了,生命开始有了滋润的颜色,但并不表明所有问题都解决。相反,很多东西才刚刚开始。比如,重新获得包括袁朗在内的很多人的认同。  
当许木木把袁朗纠缠到近乎抓狂的程度以后,袁朗已经决定给成才一个机会。但是,仅仅是机会。袁朗对这个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以前那一套在他身上也不灵了。所以,我们看到,有一个镜头是袁朗靠着战车抽烟,一脸的官司。他是在想如何抓住成才,如何深入到这个人的内心,这个据说是已经破茧成蝶,懂得珍惜的人的内心。一定是经过了反复思考吧,对于成才,袁朗换了一种方式。仍然是打压,但是比上一次更残酷的打压。他告诉成才他对的印象完全没有改变,留下成才只是因为给许三多面子。这话不完全是真的,也不完全是假的。我认为,袁朗之所以给成才机会,固然是因为木木的缠功,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木木的话令他产生了思考。什么样的设计都比不上真的人生。就象无论什么样的设计的残酷性都比不上木木那次近距离格杀,也比不上木木回去面对废墟一样的家和老迈得需要保护的父亲。五班的现实也是很残酷的,一种寂寞的,钝刀子割肉般的残酷。这个,我们在前面已经分析过。但是,这种残酷的程度对于老马和对于成才还是不一样的。成才是一个看过天外有天再回到绝对寂寞中的人。这样的考验的确更严峻。成才经历住这样的考验,象当初木木守住七连一样,守住了自己。这,我认为,这是袁朗给他机会的最主要的原因。所以,机会事实上不是任何人给的,而是自己创造的。既然成才的天分和悟性都那么高,只是欠缺在做人方面。那么,好好地,认真地做人,修正自己的脚步,调整心灵的航向,那就终将告别“怀才不遇”的象限,进入到“贵人相助”那一领域,最后,向“社会精英”进发。  
  
  
作者: 盛放盛开
 楼主| foxgrace 发表于 2007-11-4 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成才在这一集中经受住了袁朗一次又一次残酷的打击,从第一次对他说是因为木木才留下他,到在战场上合作时仍然反复表示:“演习结束你就要回老部队。”如果成才还是昨日的成才,在这样明确的表示下,多少会有些浮躁的表现吧。然而成才没有,他是真的对过去后悔,真的愿意为昨天的自己付出代价,真的已经准备好迎接最坏的结果,并且,即使是看到最坏的结果的最大可能,仍然不抛弃,不放弃,坚持到最后。成才真的懂了七连,真的懂了这六个字。看到他在说关于七连的“不抛弃,不放弃”的时候,眼前闪过那个镜头——在那一场奔跑中,他没有抛弃伍六一,他回头了。那个幻想中的他的笑容真美。和他以前的笑不一样,和他现在在反思甚至忏悔中有点苦涩的笑也不一样。我愿意相信,那是在他的将来,不远的将来会有的笑容:仍然自信,仍然调皮,但是,有珍惜有牵挂。所以,我更愿意把这一集当作成才的起点,全新的起点。  
袁朗骂了成才之后,吴哲说:“你说那些话有什么意义?你明明对他很有兴趣。”吴哲真是一个聪明人。他在某些方面和袁朗其实也挺象的。上一次被袁朗A得那么惨,一来因为“只缘身在此山中”,二来也因为他还年轻。有了老A这一段巅峰经历,吴哲看问题更犀利,更清楚。他也在成长中。  
在整个战斗中,袁朗对成才只有一次表扬,是让成才检查爆破装置的那一次,成才事先已经检查过了。袁朗说他会象指挥员一样想问题了。这句话是句真心话,可是,在被袁朗的虚虚实实搞得已经完全不去想结果的成才来看,听上去多少有点不踏实。这,也可以算是一个考验吧,失望到底再给你一点点说不清是真还是假的希望,看你会不会患得患失,看你还能不能保持良好心态?袁朗啊袁朗,真是够狠也够准,这样的试探和观察一定不会完全是事先设计,很多时候是神来之笔。成才在成为领队,两个人的领队的时候,仍然经受住了考验。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所以,在最后的一个画面中,袁朗终于不再折腾他,对他说:“如果这是你的路,你愿意来老A吗?”当时,成才和三多都被狂喜淹没,大概只有吴哲是在意料之中。我想,等到平静下来,成才应该不是会对这句话感触最深,而是袁朗那一句,他年轻的时候最象他们当中的——成才。这是一个很高的评价,这也是暗示成才的这条路可以走得到底有多么多么长。  
和成才证明自己完成心灵蜕变相对,袁朗,本剧最高杆的人性观察者和指挥员也在进步中。接纳成才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完善过程。我相信,经历了这样一次事件,袁朗在心灵的路上也会走得更远。会到一个绝大多数人都只能仰望的高度。  
最后一点点篇幅,请让我留给高城。能够在最后的这一场演习中再见高城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我最最喜欢的是当他知道那个人是谁的时候,那个收拾了他一个又一个小组的人——那个准得要命的狙击手——是谁的时候,他的表情,忍不住笑的表情,忍不住骄傲的表情:“成才,也是我推荐的。”看到那个笑容,我真的忍不住想起高城那最飞扬的青春,那和钢七连血肉相连的青春。是,成才也是他的兵,是他的骄傲。所以,当他把医药包砸到成才怀里,“老子很生气!”的时候,我觉得很温暖很开心。  
夜未央,碧波荡漾。前路正长,水面升朝阳。  
  
  
作者: 盛放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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