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只鸽子叫红唇儿>>到<<灵山>>

从<<有只鸽子叫红唇儿>>到<<灵山>>
                                                                      -------我们的八十年代

    一个素未谋面，其实连话也没有说过的朋友的论坛上，居然有个叫“八十年代”的版面，看来中年或准中年就开始怀旧的人还真不止我一个。
    千万不要将八十年代和八零后搞混了，八十年代是属于生于六十年代人的，也就是刘德华那个歌里唱的笨小孩们，看来好象全球华人地区六十年代生人都是敦厚老实的关门一代了。
      几年前当听到高行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我很惊讶，少年时曾经看过他的小说<<有只鸽子叫红唇儿>>，印象中他并不是风头很健的作家，当时出风头的是刘心武、陆文夫、贾平凹等人，还有我比较喜欢的另类点的张洁、张贤亮。特别是张洁那篇<<爱是不能忘记的>>，弥漫着新鲜的小资情调让我们喜欢。
      时间很久了，现在还也只记得<<有只鸽子叫红唇儿>>的大意是五十年代一个大学男生和一个高中女生的恋爱故事，很纯很温暖很唯美，那个时期政治给生活带来的苦难还不是很严重，不过大家似乎还是以党和国家利益为中心生活着，儿女情长只是豪情万仗的补充，最后男主人公似乎去建设祖国边疆了。说来惭愧印象最深的那一段是男大学生送女中学生回家时，在女中学生家门口将自己干燥滚烫的嘴唇吻在对方湿润的嘴唇上。这种描述在当时就算在禁区边缘，如果当时有分级的话至少算三级片，<<少女之心>>当然肯定当仁不让算A片了不过没有看过。同时也说明我从小就是很有人性的人。
    去年托朋友从香港买了本高行健能获奖的重要作品<<灵山>>，这部作者构思了很久写于流亡海外后不久九十年代初的小说，描述的故事背景是在四川彭县或大邑县的山沟中，一个旅行者从火车邻座的人那里听到灵山的故事后，便漫无目的在川西崇山峻岭的穷乡僻壤中游荡寻找灵山。一路上看到的听到的传说中的，现在的过去的将来的。从市井生活到保护大熊猫，从殉情投河的男女到深山猎人对野兽神灵的崇拜。
    看了小半有点看不下去，虽然作者本人否认但我还是怀疑是用法语写成翻译而来的，时间空间不停跳跃，艰涩隐晦，充满了隐喻怀疑，看来要专门腾点时间用看大部头的劲头才能看完。其中没有了匹夫有责的热情，只有真实生活和生活中的一点点幻想，真实生活难免艰辛无奈，需要点幻想，就象现在我们需要点怀旧，精神生活仅此而已。
说回来，感觉八十年代似乎可以分成跟<<有只鸽子叫红唇儿>>和<<灵山>>相似的两个阶段。
    前半段纯洁温暖，象春天一切都欣欣向荣，国家的未来和希望就象是背负在每个人自己肩上，充满了英雄主义外加点刚刚抬头的浪漫主义。满大街都是抵制日货和赶英超美的愤青，电视广播报纸上全是张海迪和曲啸现身说法。现在回头想来对这一时期的怀念，其实是对自己青春理想和浪漫热情的回忆，当然美好了!
          后半段很多事情变得肮脏起来了，计划经济跟市场经济平行造成的不公平显露无遗，红色贵族粉墨登场了。这一时期思想启蒙补课如火如荼，从卢梭、伏尔泰到尼采、叔本华再到弗洛伊德、萨特。。。。。。。，反正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然而天赋人权，人人生而自由等人本位的思想算是在大家的脑子里有了印象，所以这一时期学生运动的主题转到了反官倒，要求人权自由甚至于<<河殇>>中的那个全盘西化了。人们对世事特别是宣传看的比较透彻，一切都是怀疑的对象。可惜年轻人总是不够深刻，最终还是沦为牺牲品。这一时期体现出的是一种悲剧式的英雄主义和牺牲精神。但总算是脱离了人言我信、人言我做的可悲境地。
    没有话语权，总可以不说可以不信吧，直到现在精神境界也只停留于此。代之以对物质追求的极致化，因为思想追求对我们仍然是禁区。

灵山我是怎么也看不下去，如同约翰克里斯多夫一样，一看就要睡觉。

80年代那批学生，其实从未接受全盘西化，看看现在，他们已经越发清晰的成为维护传统的最后一代了。至于牺牲，每一代年轻人都会为社会的进步而牺牲，这是中国历史的常态。

八十年代的空气确实比现在自由,而我们确实是近现代史来最大丑陋的见证者,我一点没有看到更没有越发清晰地看到他们比其它代的同学更维护传统.比如连岳\长平\冉云飞.......
没有接受全盘西化倒是事实,但当时哪一代接受全盘西化?

呵呵，有误解，是我没说清楚。

连岳\长平\冉云飞这些人的文章我也都看，还有余#王#等，我觉得这些人是鲁迅、梁漱溟等中国近代优秀思想者的延续，故曰传统。

至于全盘二字，老百姓哪配得上这么大的词汇，不说也罢。

说到高行建，其实总是让人感叹，因为你无法给他一个具体的定义，我看过他的几个小短篇和《灵山》，感觉，用第二人称表述自己对于生命的感慨简直就是天才行为。无论如何介定灵山的含义，有一点感慨是不会变的，那就是灵山的定义：每个人从生下来就意味着走向死亡，这就是每个人的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