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调查笔记]07国庆广西巴马调查记忆

    从巴马归来有十天了（刚动笔的时候是十天而已，等这个调查笔记写完已经是一个多月了），调查报告早提交了，调查总结表也早就整理好了，是时候要写点东西了。 “除了脚印什么也不要留下，除了记忆什么也不要带走”—- 这是黄山上到处都写着的一句话，我很喜欢，所以到任何地方去也尽量的照着做，巴马归来也就只有脑海里的记忆可以和大家一起分享了。
    巴马瑶族自治县位于广西西北部，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方，这里居住着壮、瑶、汉等 12 个民族，而我们这次需要实地调查的孩子在东山乡。东山乡地处都阳山脉腹地，位于自治县东北部，距县城 47 公里，该乡地处大石山区，境内群山起伏，山峦叠嶂，地表无河系，山多地少，素有九分石头一分土地之称。

[ 本帖最后由 烈火如歌 于 2007-11-14 00:54 编辑 ]

    我们这次调查的十名队员分别来自东莞、深圳、广州和中山，故兵分两路，六名队员（阿雄、舒坦心情、水中叶子、僵小米尸、样衰猪、烈火如歌）坐长途汽车从东莞出发，四名队员（太阳雨丝丝、猫吉、老希、双截棍）坐火车从广州出发，我们到巴马县城再集中一起。
    东莞出发是 9 月 30 日下午四点半的汽车，因为之前已有规定，迟到的女生做这次调查活动的财务，如果没人迟到就由最后到的女生做财务。我是女生，但我既不细心又讨厌记帐，为了不用做财务，非要早点到才行哦。爸妈担心我去巴马之后没什么东西吃，所以做了很丰盛的饭菜，拼命的让我吃啊吃。午饭后我就开始打包准备好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 45 L 背包都快塞不下了，睡袋就绑在背包顶上。呜呜，这么重的背包，我从来没背过啊！当我在三点多到达东莞汽车总站的时候，我们的领队阿雄和心情已经在了，而我是第一个到的女生！哈哈，我第一个目标顺利达成，不用做财务啦！

[ 本帖最后由 烈火如歌 于 2007-11-12 18:31 编辑 ]

    我们的领队阿雄 GG 是头猛驴，是我们百蹊助学网调查组义工，参加过广西巴马和四川布拖的实地调查，很有经验也很负责任。阿雄听到我拼命抱怨包包实在太重了，就说他的包包大，那些文具和调查所需资料等等都给他背好了。嘿嘿，男生力气大嘛，我就不客气了！
    心情 GG 是头帅帅的嫩驴，出门前老担心巴马会有蛇咬人，一直想要买点蛇药带上，最后也没买到，还好在巴马没遇到蛇！原来心情还没出过广东省呢，这次国庆终于能离开广东几天，看他高兴的样子就象是小时侯我们学校组织去野炊那样兴奋。
    很快，小米MM和猪MM也一起到了总站。小米是个很豪爽的女孩子，去巴马之前就很热心的张罗购买了一批整套的文具。可爱的猪MM是小米的老友，老远从深圳来到东莞和我们一起出发去巴马。
到我们把行李放好上车了，水中叶子MM才姗姗来迟，嘿嘿，财务非她莫属了！结果证明，叶子做财务做得很好，很适合当家（未婚的 GG 快看过来啊）！

[ 本帖最后由 烈火如歌 于 2007-11-12 18:32 编辑 ]

   下午四点十五分，车子终于开动了。我是第一次坐卧铺汽车，还好没别人说的、我想象中的脏和臭，我在上铺还睡得蛮安稳的。因为国庆假期路上有点塞车，车子走着走着，居然到了我的家乡——山清水秀好地方的肇庆市。我之前没想到走的路线会经过肇庆的，实在是个意外的惊喜！我赶紧告诉队友们我们肇庆特产是很大很香的裹蒸粽，等会停车吃饭时我就请大家吃裹蒸粽！没想到，车子经过肇庆市区都不停车，直到晚上快八点了，我都快饿死了（没饿死是因为吃了点饼干），车子才在一个路边的快餐店停下给我们半小时时间吃饭。呜呜，别说裹蒸粽了，连象样一点的饭菜都没有啊！
    饭后，车子继续在肇庆境内走，我们一直在帮心情看到底出省了没有。夜里，车子走走停停，我在车上睡睡醒醒，朦朦胧胧听到大家讨论有个乘客在肇庆没上车，怎么办？我睁眼一看队友们都在，那就没俺的事，继续找周公去。早上醒来，车子还在群山中穿梭，晚点了。一晚没睡好，队友们的状态居然都不错，不愧是驴子！

[ 本帖最后由 烈火如歌 于 2007-11-12 18:32 编辑 ]

    10月1日早上十点半，我们的车子终于到达目的地——巴马县城汽车总站。我们首先见到了巴马当地的热心网友兰火日立和他的朋友，他已联系好两辆车子准备送我们去东山乡。然后，我们和从广州出发的四名队友汇合了，论坛上一个个身份证转化为一个个人，丝丝和猫吉是漂亮MM，双截棍是高个GG，而老希其实不老，是个光头 GG ，脖子上挂着个大相机。还有，超级热情的巴马小伙子小黄同志（石皋）十一这天一大早就在巴马汽车总站等着我们过来，加入了我们的调查队伍！一下子，我们的巴马调查人强马壮起来了！
    简单用过早（午）餐后，我们立即出发去我们这次调查的东山乡。在靠近巴马县城的地方，有山有水，有片片平整的水田，稻谷已飘黄。越远离县城，就越靠近大石山区，开始看不到河，看不到湖，看不到水田，也更是没有水稻了。有的是石头山，石缝地，一个个蓄雨水池。我看到这些，就忍不住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住在山里面的不搬到外面住呢，外面有空地可以盖房子啊！队友多次说我这个问题幼稚，无奈！
    中午12点半左右，我们到达了东山乡教育办公室，东山乡中心小学和初级中学的校长和几位老师早已在等着我们过来。经过和老师们讨论了调查路线，我们十一人分成三组，立即出发去做调查!

    猫吉、双截棍、石皋还有我是一组，我们先去的是离乡政府最近的卡桥村巴根屯，给我们带队的是东山乡中心小学的唐校长。根据学校提供的贫困学生名单，我们先是走到了第一个调查的孩子兰照刚家。兰照刚家住的是巴马地区最常见的木架瓦房，编织的竹篾墙，吊脚楼结构，上面住人，下面养牲口。其父母亲在家务农,打些零工，家里有电视机、DVD、摩托车等,看来家庭环境不差，且孩子读书费用不高，根本不需要资助，所以我们给孩子留下文具后就到屯里的另一个孩子兰东臻家。没想到这个孩子家庭环境更好，孩子的父母亲外出打工，他们家住的是漂亮的石屋,家里有电视机、DVD、两台摩托车等。离开巴根屯的时候，队员们心情都有点沮丧，我们不知道是整个东山乡都不算贫困，还是学校没有提供到真正贫困需要帮助的孩子名单给我们。其实反过来想这也是好事，说明我们国家贫困县人民的生活水平已经有所提高了。后来我们才了解到，原来巴根屯离乡政府最近，靠近公路边，是东山乡最富的一个屯了。后来我们往山里走了一段还眺望到巴根屯有一个很大的圆型的木架瓦顶的建筑，东山乡各个屯有什么大型的活动都是在那里举行的。

    离开巴根屯后，我们沿着山间公路走了二十多分钟走到了卡桥村弄团屯。汗流浃背的唐校长把我们带到了孩子韦承林家。孩子的父亲是队长，父母亲都在家务农，姐姐外出打工寄钱回家,现正在把木架房子拆掉建石屋（建石屋有国家补贴5000元，不够部分自己出）。我们在孩子家坐下没多久，孩子的家人就摆好饭桌上菜了。因为知道校长和我们要来，他们特意杀了一只鸡，还煮了青菜汤（后来我才知道青菜在大山里面比鸡还难吃到啊），还有白米饭，热情的队长还端出了米酒。虽然我们在巴马县城已吃过午饭，但现在已两点多了，唐校长还没吃饭呢，我们就都坐到了饭桌上。这家的孩子有姐姐外出打工挣钱，而且才一个孩子读书，家庭环境也会慢慢的变好的了，所以也不需要提交资助了。

    饭后，队长和唐校长把我们带到了屯里另一个孩子兰金燕的爷爷家。孩子的父母出去打工了，等了一会孩子我们也见不着，惟有离开。当我们撤退离开弄团屯的时候，兰金燕跑出来追上我们。原来她家十多年前就跟爷爷分开住了，她们家远离村子单独在山的另一边，前一天蒙校长已通知她我们会去她家里调查，她在家里等到下午都没见着我们就跑到村里询问。孩子说家就在前面不远，结果在孩子的带领下，我和双截棍走了快半个小时的山路才到她们家。孩子家的房子较旧，木架瓦房，编织的竹篾墙，吊脚楼结构，上面住人，下面养牲口，未通电，无任何电器，照明用煤油灯。房屋在村子属中下水平，屋内没有什么象样的家具，有两张床，其中一张床有白蚊帐和较新的花毛毯，是父母打工买回来的，让旧房子篷壁生辉。孩子的父母外出南宁打工，孩子读初一，妹妹读小学五年级，弟弟读小学三年级，三个孩子都在读书住校，平时有个表姐过来帮忙做家务。我们到孩子家的时候，只有孩子和妹妹、弟弟在家。孩子很爱读书，写的字很漂亮。和她聊起以后的打算，说是家里虽困难，还是打算读高中，如果能考到大学也想读，父母也愿意让她读书！贫困的原因有很多，但孩子的父母穷则思变，双双外出打工供三个孩子读书，故建议资助其大女儿读书，以减轻负担。兰金燕这个孩子是我们组第一天调查唯一决定提交资助的一个学生。第一天调查时我们依照学校所提供的名单走访，发现基本都达不到资助的要求。

    离开兰金燕家，我们又走了快半个小时的山路才到了公路上，下午五点半左右，我们与另两名队友猫吉还有石皋汇合后，唐校长告诉我们其他学生家都很远，今天去不了啦，我们就往乡政府走了。当我们这组人回到乡政府，才发现其他两组人去得比较远都还没有回来，而且天还没开始黑呢，我们就问带队老师离乡政府比较近的还有那些孩子家里可以去看看的。因此，带队老师骑摩托车把我和双截棍带到了卡桥村水洞屯，调查名单上的孩子麻应福的屯里。可惜的是，麻应福不在家，他去了他舅舅家住。经过向村民问询，原来孩子的父母亲及哥哥都外出打工，他们家已接受国家扶贫，国家帮其建石屋在公路边,且只有一个孩子读书费用不高，也不需要资助了。

    当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变了，天黑了！丝丝、叶子、小米、猪、老希这一组人的四个女孩子都回来了，老希坐的摩托车坏了还在山里等老师去接他呢；而我们的领队阿雄和心情这一组人一个都还没回来。出发前阿雄叮嘱我们，摸黑走山路很危险的，天黑前大家一定要回到学校，结果他自己都不遵守规矩！当我打阿雄手机想问问他们情况如何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我晕，这漫游的手机还煲起电话粥来了！后来，我打通心情的手机，知道他们也在回来的路上了，一切顺利。直到晚上我接到两个找阿雄的电话，我才想起来，白天阿雄的手机就没电了，他把电话呼叫转移到我的手机上了！怪不得一直通话中。。。
    热情的唐校长带我们走了半天山路，累得汗流浃背了，晚上还亲自下厨，和师母一起给我们张罗饭菜，实在是辛苦了。我们六个女孩子实在是懒了点，在唐校长家聊天的聊天，到隔壁洗澡的洗澡，都没有人到厨房帮忙（主要是师母把简单的洗菜洗碗这些活都做好了，别的难度大的我们又不会），只有双截棍表现了他贤惠的一面。他看到唐校长准备把整个鸡放水煮熟，赶紧打住。双截棍麻利的把鸡切成小块后，做了个粤式炒鸡块，上碟后色、香、味俱全，还做了个洋葱炒牛肉，味道也不错。我们这些白吃不干活的肯定要好好夸夸双截棍啊，用“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了。
在东山乡的第一个晚上，阿雄、心情、老希还有石皋四个男孩子是在蓝校长家吃饭，据说石皋按巴马的习惯提了一箱啤酒到兰校长家去。怕怕！巴马人实在是太热情好客了，待客必有酒，而且是非把你灌醉不可！
    饭后，我们全体队员聚集到一起讨论今天的调查情况，大家都反映我们今天照着学校提供的贫困学生名单走访过的很多学生的家庭环境并不差，有些孩子的家庭有电视及摩托车，对于这样一份名单有些队员较为沮丧。晚上，我们和学校的老师和校长沟通，了解到原来巴马团委让学校提供60个小学六年级~初中三年级的贫困学生名单，校方就把这四个年级成绩比较好点的学生提交上来了。针对此情形，我们与老师们就我们的資助标准进行了交流，我们百蹊助学网是一对一资助就学有困难的贫困学生，包括小学、初中、高中三个阶段己失学但有复学愿望、濒临失学、或贫困家庭就读困难的学生。我们不以学习成绩为考量标准，也没规定学生一定是小学六年级~初中三年级的。我们希望明天老师把我们带到调查名单上的单亲家庭孩子或者确实家庭困难的孩子家里去，必要时调整计划，将放弃依照官方所提供的名单进行调查，改为以逆向调查为主。刚好明天（10月2日）是东山乡初级中学一个校长结婚的好日子，学校的老师都有被邀请去巴马县城喝喜酒，所以老师们明天下午两点左右就要回学校集中到一起去喝喜酒。我们明天要抓紧时间才行。当我和队友们讨论完调查的事，再讨论完社会上的某些现象，居然就到了凌晨两点了，为了明天有充沛的体力爬山路，赶紧睡觉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