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调查笔记]07国庆广西巴马调查记忆

    没多久，蓝桂文老师带的这一组人也到了蒙云鹏家了，原来他们还没吃午饭呢，唉，可怜的孩子，蒙云鹏的父母赶紧给队友们盛好玉米糊。蓝桂文老师就是卡桥村弄美屯的，他说弄美屯除了兰秀英之外还有一个单亲家庭很困难的有孩子读书，饭后他再带阿雄他们去调查。而我和双截棍就决定不跟他们一起走了，我们准备沿着公路边走出去，沿途做逆向调查，直到回到学校。后来发现我们的决定是错误的，沿着公路边的村子的房子很多都是石屋，就算是木架瓦顶房的，看上去家庭环境也还可以，并不需要资助。在路上走着走着，我居然发现了两片红色的叶子，不知道是不是枫叶呢？因为看枫叶，我又落在后面，趁此机会就把队友的背影照了下来。然后，我们就看到了上午去过的几个屯了。到后来快到学校的时候，有个热心的巴马小伙子骑着摩托车停在我们面前，说是去乡政府，顺路把我们带上。哈哈，我从来都不是喜欢自虐的人，能坐车肯定不走路啊！在乡政府附近，我们见到了猫吉和心情这一组人，他们的带队老师原计划两点回学校然后去喝喜酒的，结果延迟到三点多才回到学校去。

    快到晚餐时间了，我们到了早上吃早餐的小食店，结果发现这小食店真的只卖早餐的，没有晚饭吃。完了，民生大计得想办法解决才行，我赶紧跑到唐校长家去。师母说唐校长没去喝喜酒，今天走累了在休息呢，鸽子粥已经在煲了，等我们回来就可以炒菜了。呵呵，晚饭有着落了，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到校长家吃饭，总得买点菜才行啊。但等我和心情去到乡政府的时候，什么菜都没得买了，怎么办，要不到附近村子买只鸡吧。后来我们见到一位大姐，她的娘家就在学校后面的村子里，她热心的把我们带到邻居家，我们顺利的买到了一只大公鸡。把活生生的鸡带回校长家后，肯定就要找“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双截棍继续来发挥他的特长罗。
    当队友们齐聚唐校长家准备开饭的时候，小黄同志又提了一箱啤酒摆在饭桌旁。我实在是怕怕巴马人的这种热情的待客之道！呵呵，大家可以想象得到十几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吃饭是多么的热闹，小黄同志还帮着老师校长劝我们一杯杯喝酒。饭后，我们和老师们一起对今天的调查情况做了交流总结。今天我们四个组都主要做逆向调查，老师们带我们到了那些很穷很需要帮助的学生家调查，收获不少。老师们提出还有几个单亲家庭很穷困的孩子家没去到，明天再分两组去调查半天就好了。因为前一晚有人没睡好觉，所以今晚的讨论会还没正式开始就被打断了，惟有乖乖睡觉去。

    10月3日早上8点多，我和阿雄、丝丝和老希两组人吃过早餐就分别出发去调查了。今天是蓝桂文老师给我们带路，我们沿着公路边走到了卡桥村弄同屯的地盘。弄同屯的村民住在远离公路边的山坳里，原有一条山路连通，现在村民们在自力更生把这条山路的石头炸开，准备铺公路进村。这一条路分成一段段，由每户人家负责一段。因为每家的修路进度不一样，所以我们一会儿走的是差不多修好的平整公路，一会儿走的是刚炸开石头的山路，一会儿走的还是旧山路。最难走的是那些刚炸开石头的山路，石头不稳，要小心翼翼的看清楚才能过。要致富，先修路。可喜的是弄同屯的村民已经意识到这一点，而且积极的用自己的劳动来实现。

    进屯之后我们继续往山里走，然后到了单亲家庭的孩子兰金艳家。这个孩子家的房子很破旧，木架茅草顶房，编织的竹篾墙，未通电，无任何电器，照明用煤油灯。屋内没有什么象样的家具，只有两张床，一个木桌，一个木柜。孩子很清秀，楚楚可怜的，读小学四年级；全家就三口人，母亲在家务农，哥哥兰超16岁，07年初读到小学五年级辍学，和孩子本人。本地人爱喝酒，喝的通常是用60度酒精兑的酒，孩子的父亲五年前酗酒身亡，母亲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蓝老师告诉我们说兄妹俩都很乖、很听话，特别是哥哥很懂事，上学期哥哥欠费学校也让他继续读书，是哥哥自己看到家庭困难，交不出学杂费，提出退学，回家帮妈妈种田做事。孩子的母亲和哥哥一大早就出去做事了，我们等了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他们回来，惟有离开。希望下次调查或复查的同学去调查哥哥是否想再读书。我巴马归来一个多月了，但每次想起那个懂事的哥哥还是会觉得心酸。想当年我16岁时，去读高一，爸爸和弟弟陪我到学校报到，连我宿舍里的蚊帐都是爸爸帮我挂起来的。同样是16岁，这个哥哥却要过早的承担了生活的压力。

[ 本帖最后由 烈火如歌 于 2007-11-13 20:03 编辑 ]

    兰金艳家的后面有座漂亮的石山，我们走过一片贫瘠的石缝地，绕到石山的另一边，走到了卡桥村弄仁屯。首先我们去到的是韦惠和韦娟这对姐妹花家。这对姐妹的父母亲在家务农兼打零工，年收入有5000~6000元,住的是漂亮的石屋,两个小孩读书费用不高，不需要资助。

    这个屯里的房子总体不错，很多都是石头屋。但在韦惠家的后面，在几栋石头屋之间有一间房子很破旧，是只有几平方米的木架瓦顶房，编织的竹篾墙，看上去是全村最差的。原来这家还有两个孩子读书呢，姐姐兰柳读小学六年级，弟弟兰忠德读小学四年级。走进屋内一看，里面只有两张床，一张木桌，几个小凳子，未通电，无任何电器，照明用煤油灯，不过房子的光线很好，墙壁上四面透光的。孩子的父亲是上门女婿，住的是舅舅家的屋地，耕的是舅舅家分出来的地；又因为母亲手受伤不能干重活，父母在家务农收入低，难以供两个孩子读书。姐姐这学期只交了15元练习费，其它费用欠学校未交；弟弟这学期已交齐费用125元。如果缺钱家里肯定先让弟弟读书，故建议资助姐姐读书。

    当我们在这个屯里走动的时候，碰到了几个胡言乱语的醉酒汉，居然一大早就喝醉酒了，还有两个是年纪轻轻十几岁的小伙子。唉，我就想不通酒有什么好喝的，喝酒就能解愁吗？喝酒就能快乐吗？我也亲耳听说了有好几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都是酗酒而亡的，留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巴马人能喝酒好客我领教过了，但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喝那么多酒对身体没有好处，只有坏处。可惜的是巴马的民风不是一天两天就形成的，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

    当我们刚到弄仁屯的时候，蓝老师就说有个孩子罗正金没有母亲家里很穷，而且住得很远，让人把孩子叫过来。当我们调查完兰柳后，罗正金和他爸爸都过来了。我们坚持要到孩子家去看看，在父子俩的带领下，我们走了三十多分钟很崎岖的山路才到了孩子家。阿雄说广东最难爬的山——船底顶也不过如此了，孩子居然能走得那么快，令号称猛驴的阿雄也自叹不如。
    孩子家的房子是木架瓦房，编织的竹篾墙，吊脚楼结构，上面住人，下面养牲口，未通电，无任何电器，照明用煤油灯。房子在村子属最差的了，真的是家徒四壁，屋内没有什么象样的家具，只有一张床，两个柜子。孩子家就两口人，父亲和孩子相依为命，孩子母亲七年前因胃癌去世了，父亲不会讲普通话，在家务农。家里有1.7亩山坡地，因缺水只能种些玉米、黄豆，产量低，口粮不够吃，每年缺三个月口粮；养鸡一群。因为要买口粮和交孩子的学杂费，家里负债500元。孩子的成绩很好，才读二年级就有四张奖状了。
    我们到孩子家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孩子的父亲要做饭给我们吃，说还要走很远山路，不吃点东西没力气走了。我们惟有说煮点玉米糊就好了。这几天在巴马喝了不少玉米糊，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玉米糊是怎么做出来的。其实很简单，先是烧开一锅水，然后把玉米粉洒到水里，用木棍搅拌一下，然后就好了。可能有人会问，干嘛不把整根玉米煮熟来吃呢，更方便啊。第一，玉米是巴马人一年四季的主食，玉米要晒干了才能储存好；第二，玉米磨成粉煮玉米糊才更耐吃。在我们观看玉米糊怎么做的时候，我们没注意到孩子的父亲居然把他们家仅有的几只鸡中的一只给杀了，我们想喝止都来不及了。看着那只脖子冒血的鸡，我有一阵子心疼，这是他们家仅有的一点财产啊！虽然这只鸡煮得很好吃，鸡汤很鲜美，但我想起来还是觉得难过。

[ 本帖最后由 烈火如歌 于 2007-11-12 23:29 编辑 ]

    吃完午饭已经下午一点钟了，离开孩子家的时候，孩子带我们走另一条山路到公路边，结果我们走了一个小时有多才见到公路。途中我们终于见到了被誉为巴马长寿秘方的火麻树，可惜只能看不能吃。其他队友都在学校等着我们回来一起去巴马县城呢，所以我们赶紧打电话给唐校长让他帮忙找辆车子来接我们回学校。调查任务终于完成了，在等待车子的时候，我们和辛苦带队三天的蓝老师照了几张照片，然后做车回学校去啦。想想平时罗正金这个孩子可是走了山路再走公路去学校的，路漫漫啊。

[ 本帖最后由 烈火如歌 于 2007-11-12 20:13 编辑 ]

    当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其他队友都收拾好行李了，而热情的蓝校长和师母说还给我们留了饭菜。当我们准备照个大合照再离开学校时，天啊，居然下雨了。莫非老天爷也知道这是离别的时候吗？我们在学校的走廊下和蓝老师、唐校长还有师母一起合影留念，然后在下午三点钟左右坐车离开了学校，离开了东山乡。不过，我想，我还会再去东山乡的，下次吧！